(2013) 016. 朋友難求

 這間店已轉手了，招牌名字已改了，要找日再拍個照片至得！

百利茲的華人大多數從事百貨零售批發、大小型超市雜貨店及餐飲業，在市中心，真是幾乎每條街都有間華人開的雜貨店，可見華人數目也不少。但，很失禮，我在這裡卻沒有一個華人朋友，不管是台灣人或中國人！我都知〝知已難求〞，但這題目也只是〝朋友難求〞，連普普通通做過朋友也不易啊！

 這間未光顧過。

華人商店林立，但我們光顧過的商店卻不多。早些年時仍會間中去附近的華人餐廳吃中國菜，但有些很重中國口味的，標及他的孩子不喜歡，就不再光顧；有些加重味精的怕怕；有些經常經過門口總見裡面空無一人，不知是否仍做生意，所以也從沒去過。於是會光顧的來來去去只有兩三間，後來覺得那些菜式已本地化，只用來迎合本地人口味，價錢也不便宜，實在吃不慣，不如我自己在家煮……！

 這間久不久會來。

經濟不景，很多華人餐店或雜貨店都轉手或停業了，下面這間就是以前經常光顧的雜貨店，老闆夫婦回廣州，現已轉手。

 以前常來。

 已關門大吉。

這間餐廳也在去年中結業的，年輕夫婦回上海了。店舖外牆原本白色，結業前不久翻新轉了藍色，可惜經濟日益蕭條，記得有次標先打電話訂了一份炸雞及炒麵，十二時多去取時，老闆娘說截至標來取食物那刻，標就是這日的第一個及唯一的顧客！生意越來越難做！最終就結業了！

結業後業主再把外牆顏色改變，到目前為止仍沒有再出租。

這間也是華人餐廳，在初初來到時，因為仍未習慣本地的食物，就曾經想到這裡吃中國菜，但標他們都說味精很重，他們已甚少光顧，連他們也怕了味精（吃後會頭痛、口渴等），我聽到味精重就更不想吃了，但其他本地人就很喜歡去。招牌上的中文名字已退色，只隱約可見。

說回正題，我在這裡沒有華人朋友，當然，朋友的定義是起碼都要互相知道對方的姓名罷！這間五金雜貨店有位女士，我們年紀相約，標經常光顧，我們有傾談，但互相不知對方姓名，所以基本上也算不得是朋友吧！

初到這店時我只在車內等，標會與工人入內買東西，標習慣把所有錢交給我〝袋〞，身上只有十元八塊零錢，於是多於十元的他就叫工人回來車邊問我要，幾次之後，有日我想買把鉸剪替pepper剪毛，於是也下車入店，就與這位女士搭訕起來，不說尤自可，一說，她就不停地向我發問問題：來了多久？旅遊？定居？打工？你先生呀？好有錢架？好錫你啊！錢全都歸你管啊！……她的問題我只能好似被律師盤問般，只可以作簡單快速回答，因為她是連續不斷地問，我想深入少少解釋也不可能！例如我想解釋標沒錢的，只是窮鬼一名，他把錢全給我〝管〞只因為他嫌麻煩，又怕一些閒人走來問他要錢，所以只袋十元八塊，而我袋子內也不外乎一百幾十元罷了！我告訴她全城人都知標被〝表弟〞整治，欠債纍纍，但她完全不認識標！原因是她從不看本地電視新聞或報紙！她一星期工作六日，放工回家只看中文台電視節目！她覺得標很有錢，我可以不用工作，應該留在家享福，不該跟著標在烈日下四處去。而她到來只是打工、賺錢而已，她說遲下就回廣州去，來了兩年多也沒在本地遊覽過，只去過一兩次邊境的〝赤兔貓〞Chetumal；那年大選投票的事她所知不多，因為她沒有投票權，事不關己。

近日再去買東西，我知標這次只買少少釘子而已，所以不打算下車，她卻在店內向我笑著招手，叫我入店閒聊！我一入店她就問：最近做些甚麼？我：沒甚麼可做……。她：有無去遊玩？我：無啊…。她：為什麼啊？去赤兔貓行行嘛！我：都無錢去……！她：去行行唔一定要買野洗錢！我：汽油都要錢啊！她：洗得幾多錢？又不是要跟你借，那麼快關定門！我：真係無錢喱……！她：咁呢排有咩做？我：去農場囉。她：農場？在那？多大？種甚麼？我：都幾遠、種菜、果樹囉……。她：種咩呀？搵唔搵到錢呀？我：……！  好在這時付完錢要走了，否則沒完沒了！對話中的〝……〞是我仍想說而被她打斷沒法說下去！

華人的地方，有時很易辨認，就是喜歡在院子內種瓜、菜。好似這一戶，搭了棚架種了些南瓜、熱情果。年前見她有蘆薈，問她要一棵，她都很大方，整盆送給我！不過，其實也不是原全大方的！

例如有次去到見到她院子內種有〝無花果樹〞，不是只有黃圈內的〝一盆（棵）〞，旁邊紅圈的也是，種了〝一列〞幾棵在花槽而不是花盆，於是就先問她老公那裡買來，我說我也想種，他說他不清楚，問他太太。

 院子內

於是問他太太，她一聽我說想種就開始〝咦依耶耶〞。她說：你想種呀？好難搵返來架！我：邊處有得賣？她：好貴架！我：幾錢？她：四十、五十…好難種架！我：四、五十唔緊要，同我搵棵吖！她：我細佬又話要呀！好難種架！你在那裡種呀？我：在農場種囉！她：農場種牙？！睇下啦！我細佬又話要……

 連在院子外圍（即屋外）也種有兩棵，真的那麼難種嘛？
我聽她說了幾次她細佬又話要，好難種呀！已心知她不想招呼我！說得那麼難得，我也不是想佔人家便宜白要人的，所以一開始就問是在那裡可以買到！你說多少就多少，當跟你買吧！但她仍〝咦依耶耶〞，我就識趣地不再免強人家，最後說了：即管同我找一盆，比返錢你啦！然後離開！當然，最後都是不了了之！

標曾跟我說，他以前認識一位由大陸來的女士，在大陸是做律師的。標說這位A女士初來步到沒甚麼朋友，認識了一對也是由大陸來了多年落戶定居的本地夫婦後，久不久就去探訪這位本地的B女士，後來漸漸A女士說她不再到訪那B女士，標問原因，A說：我把他們當朋友，但他們沒把我當朋友！尤其是B女士，只把我當是免費法律資詢顧問，每次見面就只問我關於法律上的事情，其他的都不談，所以不想再去了。此後不久A女士亦因為不習慣、不喜歡這裡的生活而離開回國了。

朋友？怎樣才算是朋友？每個人的標準不同，而我個人其實好簡單，最起碼大家都叫得出對方的姓或名字罷！就如之前給我月曆的雜貨店夫婦，起碼我們也知對方姓甚麼，我可以稱呼對方X生X太呢！所以他們回國我是感到有點失落的。其他經常光顧的華人店舖，見慣見熟又怎樣，我們連對方的名字也不知道！就算在街上遇到，也許會點頭說聲hi、早晨、hello！僅此而已！有時覺得開店的都不很想與人相熟，毫不多想與不認識的人打交道，不知是不是怕熟了之後會被要求優惠、折扣呢？即是怕熟了之後別人只來找著數！

所以，無必要我也不會懶友善、扮到好似要跟人家好熟絡，不想人家誤會我是想找著數！